10月25日清晨，秦岭鳌太线的山尖刚漏出一点光，救援队员们的登山杖已经戳进了没膝的积雪里——这是他们为寻找失联10天的18岁长沙少年，第二次冲顶。

三天前的意外发现，让全部人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：10月19日上午9点，队员们在一片乱石堆旁捡到个灰色背包，里面叠得整整齐齐的零钱（5元到50元的纸币压得平平的）、一件沾着草屑的速干衣、缠成一团的手机充电器，还有个印着“长沙县某某镇”的眼镜盒——这些带着“家的温度”的物品，精准指给了失踪的湖南少年。“现金应该是他攒的零花钱，眼镜盒上的地址和家属说的老家一致无二，”参和搜救的队员叹气，“可人呢？”

鳌太线从不是“新人能碰的路线”。作为国内最危险的徒步路线其中一个，这里的高山草甸下藏着暗坑，乱石林像没拼完的 puzzle，天气更是“说变就变”：前一秒还能看见远处的山峰，下一秒白毛风就卷着雪粒砸过来，能见度瞬间降到5米以内。现在山上的积雪已经厚达1米，夜间气温跌到零下20度，“哈口气都能结成冰碴”。第一次搜救时，队员们刚走到海拔3100米的位置，就被突然袭来的暴雪逼得下撤——“连队友的背影都看不见，再走下去要出危险”。

好在25日的天气预报给了“三天窗口期”：未来三天无极端天气。救援队立刻集合：早上6点，第一梯队带着保暖睡袋、卫星电话上山；晚上8点，第二梯队背着热成像仪跟上。“大家扩了搜索范围，沿着他也许走的‘野路’找，”救援队负责人说，“哪怕翻遍每一块石头，也得把人找着。”

这已经是现在鳌太线第二起“18岁少年失联”事件了。2月的时候，18岁的孙某偷偷违规穿梭，失联10天后才被找到——当时他腿上擦破了皮，冻得直打哆嗦，家属花了8万多救援费，之后还交了5000元罚款。孙某后来对着镜头鞠躬道歉：“我以为自己能征服山，没想到差点把命搭进去。”可才过了8个月，同样的剧情又在上演：还是18岁的孩子，还是“偷偷进山”，还是让救援队员往危险里冲。

今晚10点，第二梯队的头灯已经晃到了半山腰。山风里飘着雪，队员们的呼吸声裹在口罩里，一声比一声沉——他们要找的，一个也许还抱着“冒险梦”的少年，也一个让父母在电话里哭到声音沙哑的儿子。

鳌太线的风很大，可比风更让人难受的，是“明明早有警示，却偏要闯”的执念。希望这次的少年能像2月的孙某一样，被救援的光“拽”过来；也希望全部想“挑战自我”的人，先读懂“禁止穿梭”这四个字的重量——那不是“不让你玩”，是山在说：“你的命，比‘征服’重要。”